楼一算

《等卿度浮生》|陆·雨幕

       听此二字,梁怀吉浑身僵了僵,一时之间心情难辨。

  桑云快步走至檐下,合起了伞。

  她向梁怀吉见了见礼,询问道:“敢问这位小郎君有何事?”

  梁怀吉俯身揖了一礼:“是在下冒犯了。看小娘子孤身一人于此檐下躲雨,而在下手中正好有两把伞,便欲送于小娘子。”

  桑云回道:“原是这般,多谢小郎君了。只是此处已有了一把伞,我与小娘子可同用,不劳小郎君费心。

  雨天凉意重,小郎君不妨早些归家,勿要着了凉。”

  梁怀吉正欲开口劝着,赵徽柔双手接过了伞,莞尔一笑:

  “多谢小郎君,敢问小郎君家住何处?改日差人将伞还于小郎君。”

  梁怀吉也笑道:“既是送于小娘子的,就不必如此麻烦。今日雨水或许会下一整日,二位还是早些归家罢。

  既这般,在下有事,便先行一步。”

  说罢,梁怀吉向二人行了行礼,撑伞走入雨幕中了。

  身后,赵徽柔和桑云二人目送梁怀吉离去。

  赵徽柔望着梁怀吉挺拔如松的背影,心下想,为何这位小郎君着白衣,雨水却也沾染不了他衣。

  就好似天下污浊皆避他而行一般。

  赵徽柔喃喃自语道:

  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。”

  所幸声音不大,桑云倒也未察觉,只道了一声:“徽柔,走吧。”

  二人便各自撑伞一同回了倚荷居。

  赵徽柔坐在二楼阁楼中,刚沐浴后的长发还在滴水,她却丝毫未在意,只是凝眸盯着一楼被雨打的荷花苞。

  凭栏倚坐,听雨打荷花声声急。

  骤雨打荷花,她突生一丝惆怅迷茫之感。

  她正冥想之际,一声平和带着柔意的声音传来:

  “徽柔,先趁热把这红糖姜枣汤喝了吧,驱驱寒意。”

  赵徽柔接过后,并未直接喝,她捧着瓷碗:“无妨。我先暖暖手,暖罢便喝。”

  桑云笑道:“也好。”

  二人一时无言。

  须臾,一阵寒风袭来,夹杂了雨丝。

  这下,桑云便催促赵徽柔:“还是坐在小榻上吧,春寒料峭,容易风寒。”

  说罢,桑云就把窗子关紧,扶赵徽柔坐在了榻上。

  “云姨,您是不是有话问我?”

  桑云隔着红糖姜枣汤徐徐冒气的白雾,望着赵徽柔清亮的美眸,一时怔了怔。

  赵徽柔倒也不在意,她知道桑云定是想起了娘亲——那个风华绝代却红颜薄命的女子。

  她便垂下头喝汤。

  这下桑云便回了回神,眸光却有着细闪,她轻呼出一口气。

  赵徽柔很快便喝完了汤,她把瓷碗放在桌面上,双手交叠,脊背挺直看着桑云道:“云姨,您也坐。”

  桑云知拗不过她,便听命坐在了她对面。

  “徽柔,那位小郎君,奴婢看着品性不错,但焉知内里是何等模样?您还是好好思虑一下吧。”

  闻言,赵徽柔轻笑道:“云姨啊,您这是关心则乱。我这都还未起什么心思,您就这般规劝我了?”

  桑云却还是有些担忧地问:“那…您缘何收下那把伞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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